砂拉越州的石隆門是一個悲喜交加的城鎮。喜的是，當地金山百年採不盡，時至今日，仍有許多人前仆後繼趕到當地偷採金礦。
悲的是，當地血淚史蹟數不盡，新舊慘劇，仍有不少茶餘飯後爭相憶述感嘆不已。
掘金成功固然讓人喜上眉梢，但掘金飲發屠殺之戰，卻是讓人間之心寒感慨。金礦讓石隆門贏得金城美譽，卻也讓它的建城史章沾滿鮮血，真可說是喜也金礦悲也金礦。
許多西馬人都知道砂拉越的首都是古晉，卻難以清楚道出她周遭有些什麼獨特的地方，更別說那些地方背後的故事了。其實，距離古晉約30公哩外有一個鮮為人知的地方，除了本名“石隆門”外，歡有兩個不同涵義的別稱──“金城”和“臭城”。
說到金城，顧名思義，皆因此地蘊藏大量金礦，但一個人人向往的黃金之城，怎麼會被掛上“臭城”這個不雅外號呢？原來，這一切也與金礦有關，因為當年華人開採金礦的消息傳到統治者耳邊，進而引發了一場抗爭事件，死傷人數眾多，遍地屍體臭氣沖天無人處理，讓此地有了“Ban”這個名稱。
開發史中最大慘劇
直到如今，“Ban”乃石隆門的馬來名字，這個無論音譯或意譯都與中文名稱相差十萬八千哩的地名，在馬來文是“味道”活“臭味”的意思。
說到這段“石隆門華工抗議”的歷史記載，就得追溯到1857年。這段血腥事故，也是華族移民砂拉越開發史中最大的慘劇。
石隆門的天然資源豐富，以蘊藏大量金馳名。當年許多客家華工從加里曼丹西部進入砂拉越，在石隆門這個地方發現了金礦後，金礦事業就在這兒蓬勃發展。華工在石隆門成立義興公司，大本營就在名為“帽山”的地點，由領袖劉善邦掌舵。不過，華工開採金礦好景不長。在1841年成為砂拉越首位白人拉惹（Raja，早期統治者的稱呼）的詹姆士布魯克（James Brooke），獲悉華人開採金礦的消息後，便開始向義興公司征收重稅和實行嚴苛條例。
石隆門社區領袖李思興說，華工抗議事件就發生在1857年。當年2月18日，華工們對拉惹的嚴苛忍無可忍，準備攻打拉惹實行反殖民，華工們推舉領袖劉善邦為義軍首領，劉善邦與義軍們就在當地帽山的旗桿前揭竿起義。
李思興說，當年義軍在戰鬥中殺死了一些英國官員，他們誤以為詹姆士也被殺了，於是宣稱戰鬥成功，沒想到詹姆士原來已在混亂中跳入河裡游到對岸，逃過死劫，為後來義軍慘遭殺害的歷史事跡埋下伏線。
華人義軍攻克古晉
白人拉惹反攻殺戮
義軍攻克古晉後，義軍總司令王甲在1857年2月19日召見了當地馬來領袖和英國官員，分別要他們管理馬來區和古晉市區的英國人區，最高政府機關是華人公司。
統治古晉兩天後，王甲在第三天就率領義軍回到石隆門，但他們萬萬沒有想到，成功潛逃的白人拉擾詹姆士，早已暗地裡召集了所有官員，策劃反攻義軍。
22日下午，義軍們乘船返回石隆門時，途中遇到一部隊追擊。雖然他們成功擊退敵方，回到古晉重新部署，但這途如其來的攻擊，已使到首領劉善邦和司令王甲，以及整個義軍亂了陣腳。
另一邊廂，詹姆士還召集非華人加入他的軍隊，聯合起來對付華人義軍，經濟嚴密的部署，詹姆士親自率隊，分成幾路聯合攻擊華人義軍，結果劉善邦義軍寡不敵眾，從古晉退出並沿著砂拉越河而上，途中卻不斷遇到詹姆士的軍隊。
劉善邦且戰且退，最終與義軍們退至當地名為新堯灣的一個山區，但當時已幾乎全軍覆沒，劉善邦也在此犧牲。
屠殺義軍家眷
鬼洞常傳哀嚎聲
石隆門一帶有一個名為“鬼洞”的洞穴，見証著當年義軍家眷們慘遭詹姆士下令放火殺害的悲劇故事。由於傳言指有人經常聽到洞內傳出恐怖的哀嚎聲，而且這裡曾經死過很多人，因此取名“鬼洞”。
詹姆士軍隊當年追擊華人義軍，幾乎將石隆門夷為平地。其他義軍生還者，有的退到邊界，有些則帶著家眷婦孺老幼躲在石隆門的山洞中。
山洞慘死者千人
他們的藏身之處最終被發現，詹姆士軍隊下令在山洞口處放火，導致所有避難者皆被燒死或被熏死，傳稱當時在山洞內的犧牲者近千人。
事後，新堯灣和山洞犧牲者的屍體無人收理，以致這一帶臭氣沖天，臭味久久未消散。之後路經此地的友族，就把這個地方稱為“Ban”，這個名字也被沿用至今。
為了紀念劉善邦這位先賢，當地居民後來也建立了一座以他為名的“善邦廟”。
巴士墮湖30師生死
傳神明降禍
石隆門有一個名為“碧湖”的地方，這個碧湖有200子深，是以前開採金礦遺下的大洞被雨水填滿所形成。
1979年06月07日，一個風和日麗的下午，一輛擠著67名師生的巴士經濟碧湖旁突然失控，整輛巴士墮入湖中，瞬間奪走29名學生和01名女老師的寶貴性命。附近居民雖即時施以援手，但還是無法救起遇溺師生。
神像拋入湖觸怒神明
石隆門社區領袖李思興憶述，當時30具屍體從湖裡打撈上來，排列地上讓家屬認領，家屬們悲痛的哭喊聲令旁人也禁不住同聲一哭。
事後，石隆門傳出一個官於意外的說法，但至今仍無從考証是否屬實。1978年，一宗派的基督徒到當地進行短期宣教，期間曾破壞當地人家中的神像，並把所有神像拋入碧湖。隔年即發生這宗慘劇，不少人都將這宗意外怪罪在那些信徒身上，認為是信徒對神明不敬才酿禍。
不過，歷經超過30年的光蔭洗滌，石隆門許多人已不再流傳這個說法，僅記得當年的學巴慘劇。
金山常坍塌
今年二採金人送命 石隆門以開採金礦聞名，近代的開採金礦事業必須由政批准，不過還是無法阻止人們潛入石山開採金礦。今年，就先後有二名非法開採金礦者送命。
今年03月16日，28歲華裔青年模黑潛入石隆門石山的淘金“勝地”非法開採金礦。突然，山壁因泥土鬆軟，石山的大石塊掉落，不徧不倚壓在這名青年身上，使他當場慘死。
大石壓五小時搶救不治
三個辦月後的07月02日，二名男子同樣模黑闖入淘金，不料山壁的大石突然崩塌，壓中其中一明19歲中六生。他的友人見他背部遭巨石壓壓著趴在地面動彈不得，Ｖ養把巨石搬開卻不果只好致電救援單位求助。
警方和消拯員趕到現場，花了五小時，才將中六生從巨石中移出來，但傷者被送入醫院搶救四小時，宣告不治。
記者在石隆門市區領袖李思興帶領下親自到意外發生的山洞查看，發現山洞前的地上有一些蠟燭和香腳。原來，那是開採金礦的員工在進入山洞前，山朝洞內拜拜，知會山洞精靈或神仙，要求莫見怪。
此外，從山洞外往內探看，裡頭漆黑一片，而且似乎有許多通道，不熟悉洞內環境者，隨時會在洞內迷路。
天然石洞景色佳
仙洞風洞最著名 石隆門一帶都是石山，一些石山內蘊藏著金沙，一些石山則因千萬年的風蝕水蝕形成天然洞穴。雖然這樣的天然洞穴不少，但較廣為人知的是名為仙洞和風洞這兩個天然洞穴，它們也被州政府列為旅遊勝地。
至於那些蘊藏黃金的山洞，早已被州政府列為禁區，閒雜人等不能隨意進入，只是一切禁令還是擋不住淘金人的欲念。
石柱狀似觀音
仙洞的入口處於辦山，要入洞須先爬上數十級的樓梯。山洞內漆黑一片，只有微弱的光線照射。不過，爬過一窄小的樓梯後，卻別有洞天，石山內有一個洞口，光線就從外照射到裡面。
而且，洞內還有許多天然行成的石柱，其中一根石柱更貌似觀音的外形，加上這報獨特的石柱面向光線，因此許多人相信住個石柱就是觀音的化身，仙洞的名字也因此而生。
另一個著名的山洞是風洞，據說風洞在千萬年前處於水底下，洞內的山壁經過多年水蝕形成，洞內不斷有風吹送，〔因此被命名為風洞。要進入風洞，只需付出三元，再帶上手電筒就能看見千萬年形成的天然洞穴。
除了這兩個有名的山洞，石隆門一帶還有個“冤魂無數”的鬼洞，只是這個洞的實址甚少人知道，而且也無法進入。
發布日期：2011年07月16日星期六上午9.42a.m
資料來源：光明日報副刊
文：郭文強、圖：楊初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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